已跑路,有事看置顶

【双黑太中】蝴蝶,蝴蝶

嘻嘻这篇才是我写的啦!

换号发文非常快乐👌🏻

轩辕氏汤圆:

#小惊喜!这篇其实是你们梓木 @梓木 写的啦!

#换号发文看看有没有人能发现,发现的人要给她一个大亲亲!

#向世界安利梓大爷写得有多好!!





记忆在流失。这是中原中也睁眼后的第一个念头。

 

好歹在港黑干了十几年,这种程度的变化还是可以轻易感知的——二十二年的人生像被捋成了一条麻绳,有人在开端放上了一颗火星,亮红的粒子晕成一个面,一点一点向末端移动。整个过程似乎是从他睁眼的那一刻开始的,彼时只丢失了出生后不久的记忆,而那些本就是模糊的、可有可无的。

 

但之后呢?

 

他从未发觉记忆是这样廉价的一种东西,廉价到能够轻而易举地被人把玩,剥夺的过程简直像点燃一支烟那般简单。而他甚至无法得知这是为什么,又是因谁而起的。他坐在床边回想,森鸥外难得批给了他一周的假期,这是最后一天,而前六天他几乎没有出过门,唯一一次外出也平常到根本挑不出毛病——除去不幸地遇见了自己的老搭档之外。尽管不想承认,他几乎能百分百地保证这不是太宰治搞的鬼——他从不在自己面前搞这些拐弯抹角的勾当,不如说坦诚才是他最大的把戏。

 

橘发青年难得地感觉头疼。他不知道这是想不出缘由,还是记忆在流失的缘故。他试着回想了一下儿时的事情,意料之中地什么都记不起来,这种感觉就像尝试着去接住一捧烟灰,却在触碰到之前就被一阵风吹远了,吹到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于是他只好打了个电话给红叶,大致描述了一下目前的情况,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随后说知道了,让他在家里待着,自己会尽快派人过去。

 

派人?派谁。

 

脑子里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他强迫自己不要去看,什么都不要想,安静地感受记忆片段一点一点变成灰烬。

 

然而,在记忆丢失到将近五岁的时候,他的猜测也不幸得到了证实。

 

“中也,听说你就要失忆了?”

 

黑发青年依旧披着那件茶色的风衣,慵懒地抱着臂靠在门框边,脸上戏谑的神情倒是一点都不懂得遮掩。

 

“是啊,感到高兴吧。”中原已经不想去深究这家伙究竟是怎么进到自己屋子里的,反正不是一次两次了,况且当务之急显然比“私闯民宅”的程度要严重得多。

 

太宰治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又自顾自地走到中原的床边,微微欠下身,拿那双风流无比的鸢色桃花眼毫不避讳地盯着前任搭档的脸。中原依旧坐在床边,不服输地抬头瞪他,又清楚地听到他在对视良久后喃喃了一句“脑子看上去没坏啊”。

 

正想开口骂人,那人却突然捧起了自己的脸,手掌带着不容抵抗的力度卡在他的下颌处,把到嘴边的话全压了回去,随后倏地俯下身,在鼻尖相触的前一秒停了下来。

 

那双被无数人称赞过的眼睛放大在自己跟前,里头倒映出的全是蓝色,饶是港黑干部也禁不住瞪大了眼,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太宰治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低低地轻笑一声,也不戳破,只问了一句:“怎么样?是异能作祟么?”

 

距离过近了,对方吐字时的热气全喷在自己的上唇和人中上,中原不自在地撇开了视线,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千百种简单的肢体接触,对方偏偏选择用这一种来发动“人间失格”。但他不发问,只小声回答说看来不是。

 

“是么,真可惜。”

 

太宰治放开了他,手插回风衣口袋里,不再多说什么,转身朝门口走去。

 

“太宰。”

 

“怎么?”脚步停在了门边。

 

“没。最后一次了,下次见面的时候,估计已经忘记你了吧。”橘发青年顿了一会,语气里听不出是喜是悲,但他仿佛是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挺好的。”

 

门边的人没有接着往前走,依旧保持着背对对方的姿势,看不见表情,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倒不如说有些过了头。

 

“是啊。挺好的。”

 

“那就这样吧。好走不……”

 

“陪我去个地方吧。”门边的人打断了他,又回过了头,摆着一张无懈可击的笑脸,状似没心没肺地继续道,“反正是最后一次了,中也不至于残忍地拒绝我吧?”

 

残忍?他还真好意思说。

 

中原走在黑发青年身边,记忆仍在流失,并且有逐渐加快的趋势,因此他也懒得和对方辩驳些什么,两人难得沉默地并肩走在街边。

 

“到几岁了?”

 

“……什么?”中原一下没能理解对方在问什么。

 

“记忆丢失……到几岁了?”

 

“啊?大概十五六岁吧,怎么,嫌慢了?”

 

“那不是我们初遇的岁数么。”

 

初遇?中原仔仔细细地在回忆里搜刮了一番,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和这家伙初遇时的情形了。他啧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坦白:“不记得了。”

 

黑发青年小声说了句什么,中原正出神,便没听清,隐约觉得是“真过分呐”,又不知道自己作何过分了,明明正在失去的是自己,对方又能以什么立场来埋怨自己。于是他便只当作是自己耳背,转而去看四周,觉得路线无比熟悉,这才发觉这是前几天出门偶遇老搭档的时候走的路。

 

走过那个街角,便是偶遇地点了。

 

太宰治不出所料地带他走过了街角,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最后停在了一条河的边上,铺满青草与野花的河畔——的的确确是他们前几天偶遇的地点。当时中原的帽子被风吹到了河边,他走过去捡的时候,余光瞥到了正靠在树边打盹儿的黑发青年。

 

人们总说太宰先生生得好看,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还不足以形容,是穷尽世间词句都夸赞不来的容貌。爱慕他的人不计其数,真正走到他身边的却屈指可数,大家都说这人是蝴蝶,世间是一片叶,他只在叶尖稍作停留,谁人都不敢扰,生怕这蝶在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从此只在梦里往来。

 

现任港黑干部曾对这些夸张的形容嗤之以鼻,觉得此人厌烦,巴不得赶紧飞走。可那天相遇时的场景实在不同寻常,平时的烦人精难得睡得很沉,似乎是累极了,有人走近都没有醒来。中原把帽子扣回头顶,仔仔细细地观察起那人安静的模样,觉得还真有几分“蝴蝶”的姿色,会不会飞走倒不一定,不过他也不怎么在意就是了。

 

中原不是不知道自己对老搭档抱有特殊的感情。他承认,但也仅此而已了。论身份,论立场,论兴趣,他都不打算让这份感情有什么结果,因此也根本没有表露出来的必要。就这样吧,他想,就当作这也只是一只蝴蝶好了,到了该飞走的时候,只便肆意地挥动翅膀就是了。

 

如此想着,正想转身离开,谁知那人忽然醒了。

 

中原愣在了原地,看着那人的睫毛扑棱一下,随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混沌的琥珀色完完整整地摆在自己跟前,甚至是自己的阴影里。黑发青年显然还处于刚醒时的迷糊中,在老搭档面前竟露出了孩童一般困惑的神情。

 

中原自知走不了了。那人好像很快认出了眼前人,又好像没有,奈何头脑尚不清晰,只微微张了嘴,吐出了一个“我”字,尔后便没了下文。

 

“我”什么?

 

他不知道,也没有机会知道了,因为太宰治很快便清醒了过来,又成了往日里那个只会与他斗嘴的烦人精。

 

而现在,太宰治重新带他走到了那棵树下,走进了树的阴影里,转身笑问这里你总记得吧。

 

中原回答说当然。可黑发青年听后却摇了摇头,伸手捻去了在对方帽檐停留的一片叶子,接着说:

 

“你果然不记得了,中也,这里就是我们初遇的地方。”

 

他想说不可能,又想说你这混蛋少骗人了,可他抿了抿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他的确不记得了,或许在这场莫名其妙的记忆流失前,他就已经把这件事忘记了,把他们的初遇,把很多很多打上了“太宰治”标签的东西都丢得一干二净。他忽然明白了对方那句“过分”,自己的的确确是实至名归的啊。

 

“到几岁了?”对方又问了一遍。

 

他突然不敢回答了,这是中原中也人生中的第一个“不敢”。他把自己所剩不多的记忆牢牢地握在手里,这才发觉这根记忆绳子的每一截都与面前这个人和心底那份感情有关。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对这只蝴蝶不屑一顾,而是比任何人都要害怕它飞走。

 

于是他选择离那只蝶远远的,连看都不看一眼。

 

记忆流失得越来越快,他马上就要全部忘记了。而如果这就是报应的话,倒也挺好……

 

“我。”

 

可对方看起来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字,拿难得温柔的、坚决的语调。太宰治好像并不慌张,嘴角衔着叫人读不懂的笑意,不紧不慢地伸手取下了对方头上的那顶小圆帽,放在树边,又替他理了理被帽子压变型的橘发,把鬓角的碎发全捋到了脑后。

 

他俯下身,重新捧起那张脸,只是这次的力度轻柔了许多,仿佛只是一只蝴蝶停在了脸侧。

 

“我喜欢你。”蝴蝶说。

 

中原中也怔在了原地。

 

那只蝴蝶真的从叶尖飞走了,只不过是从那里不管不顾地飞到了中原中也的跟前。他本该欣喜的,此刻却只觉得慌张,不知所措,他已经没有余力去拥抱它了,所能做的全部便是睁大眼睛,想要将对方的模样永远地留住,想要失忆的速度慢一些、再慢一些。

 

太宰治喜欢他。

 

太宰治……喜欢……

 

太宰……治……

 

太……

 

谁?

 

蓝色的眼睛从拼命睁大的样子一点一点地恢复原状。黑发青年没有叹气,也没有遗憾自己尚未听到答复,他依旧保持着那张好看的笑脸,将放在对方下颌处的手掌悄悄上移了一些,让拇指的指腹恰好能停留在对方的眼角下方。

 

那双眼睛里已满是茫然,氤氲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雾气。

 

太宰治看着那些水雾一点一点地汇聚,终于凝成了两颗滚烫的泪珠,泪腺自作主张分泌出的液体即将喷涌而出,却在尚未下落前就被人用指腹毫无保留地揩了去。

 

太宰治很快松开了橘发青年,看着他拿食指疑惑地碰了碰自己的眼角,第一次摆出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不确定地开口问面前那位陌生人:

 

“我……在哭?”

 

黑发青年将手背在身后,悄悄地在拇指和食指间摩挲那点咸湿。他依旧笑着,知道无论这个笑容有多难看,这个人都不可能再像往常那样嘲讽他。

 

“没有,”于是他轻声回答,“是你的错觉吧。”

 

 

 

 

 

 

 

 

“所以说,‘人间失格’是奏效了的,只不过记忆要等到第二天才能恢复是吧?”

 

“差不多吧……跟中也解释真的好麻烦啊。”

 

“你以为我想啊,要是被老子碰见了那个异能力者,绝对要……”

 

“好了好了,还有其他问题吗,没有我走了,再待下去总感觉会变蠢。”

 

“等等,所以说,我昨天做了什么?虽说只丢了一天的记忆,总感觉还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跟我告白啦,捧着我的脸猛亲一通啦,哭着说你不想忘记我啦之类的。”

 

“哈…………哈?!!!”

 

 

啊,居然信了。

 

太宰治盯着老搭档涨得通红的脸——不知道是因为憋了一通脏话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顿时觉得心情大好,张开了手臂把面前那个矮他一截的家伙整个地塞进了怀里,抱得紧紧的,叫他连垃圾话都骂不出来,又悄悄低下头,嘴唇凑到他耳边,用蝴蝶扑楞翅膀一般轻柔的声音道,似是祈祷,又似是呢喃:

 

“就让我在此停留。”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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