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太】一吻换一命
／之前私下里给井写的中太，改了改丢上来，祝大家元宵快乐了。
一吻换一命
中原砍掉那个号称头号杀手的头颅的时候，老家伙正巧在和一漂亮女郎热吻。唇舌交缠清晰可观，女郎热情地伸长了猩红的舌头，可惜下一秒那香舌便只能卷到些空气，再吃回来一嘴的血腥味。娇媚的眼睫分离，便见情郎的头颅哗啦一下飞得老远，躯干在原地晃动几圈，手臂伸长了去抓活物，抓到了女郎便往怀里带。女人尖叫一声，拍开一只没了头的蛤蟆一样，把那具躯干掀到地上，末才晕在一滩血液里。
中原“哇哦”一声，分开腿蹲下身，瞧瞧那具没了头的尸体，再看看那吓昏过去的女人，见着嘴角些许来不及擦拭的唾液，啧啧两声，不由得为打断了一段罗曼蒂克而感到惋惜……
开玩笑的。
橘发青年——此刻应当说是新头号杀手——不紧不慢地站起身，甩了甩匕首上的血液，叠好丢回西装口袋。那双蓝色的眼睛在几乎没人经过的黑色胡同里显得格外阴森，让不幸见到的人都产生相同的错觉，以为自己碰着了栖息在黑夜里的凶猛猎豹。而猎豹本身却毫无自觉，慵懒得像在摆弄家里那位天天捧着的游戏机一样，倒是西装后摆因下蹲沾上了血渍令他稍稍起了些怒意，干脆用右手勾着袖管脱下身，甩到那摊血水中间，刚巧盖住了女人的身体，也盖住了星星点点的唾液渍。
自己和多少人接过吻呢？
再给他两只手都数不清。本来，杀手嘛，鬼知道会不会下一秒就被一颗不知道出自谁手的子弹崩了脑袋，从此什么狗屁罗曼蒂克通通一把灰都不如。所以，及时行乐，身边人换了几波，反正目的都一样，不如说单纯得毫无目的。成天浸在血水里的肉啦神经啦关节啦，倒也确实能在不加以节制的发泄中得以清洁，听起来或许矛盾，但不全然，至少那颗心脏是自始至终没有多跳一下的。
他回到那个姑且算作家的地方，习惯性地想脱外套，却摸了个空，便干脆直接踏着锃亮的一双皮鞋晃到里屋，把自己丢进软塌塌的沙发里。沙发有些破旧，被不知道哪个女人的尖锐指甲划开几道口子，棉絮从中冒出来，白花花地铺满了地面，没过几天，上面又盖了一层灰尘。
而不管是他，还是太宰治，都是没有闲情打理这些。
他和太宰治算是发小，从小厮混在一起的那种。十几年前的某天，那家伙忽然搞了出人间蒸发。他是孤儿，除了中原甚至没人发现这件事。而早熟的少年也只是在确认了人已经三天没回家、并且家里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搬空了之后，猛踹三脚大门，把门锁硬生生踹坏，螺帽飞出来差点砸碎玻璃。完事后他看都不看一眼，转身回了自己同样空无一人的屋子，心里却抱着这辈子仅有一次的天真想法，觉得那家伙要是回来，见门坏了，铁定得先来敲自家门。
可惜他那门一直没被敲响过，安分得很，这一安分也便安分了十几年，面前这个毫不客气窝在别人沙发里、捧着游戏机胡乱操作、全程连一秒钟的抬眼都懒得给予的无赖太宰治，还是他上周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确实是垃圾堆，那时候中原刚做完任务，打算找个酒馆搓一顿，结果在酒馆后门的小巷里见到了十几年杳无音讯的发小，对方高了不少，却没几斤肉，抱着膝盖躺在墙角边，脸半露在外头，浑身上下没几处干净的，听到脚步声竟只是略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鸢色尤物看不分明，嘴角的弧度倒是清晰的很。
“中也啊，”那人说，“你来接我了。”
陈述句么……
橘发杀手竟忘了深究那家伙是怎么察觉到自己刻意隐藏起来的脚步的。他听着对方散在混沌空气里的嗓音，于是酒也不喝了，拽着人的头发就带回了家。
“中也，你在看我。”
又是陈述句。
游戏界面显示出红色的胜利标志，像素化的小人上下跳动，还有毛茸茸的黑色卷发，永远缠不完的毛边绷带，贴身的皱巴巴的白色衬衫，蜷起又伸直的脚趾，陷进沙发里的肉体，鹫鹰科鸟类翅膀一样的眼睛，浅薄的淡色又干燥的嘴唇……
全都……全都……
反应过来的时候，中原已经压在太宰治身上，看见对方拿戏谑的眼神望进他引以为傲的兽眸，手臂蛇一样地攀上后颈，冷冰冰的，叫人分不清与刀片的差别。这算什么？勾引？挑衅？他够格么，他有胆量有本事有可能么？
他什么都没有。太宰治，这个他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在这个垃圾的世界里相遇的家伙，是与他一样的野兽，他也一无所有——谁不是呢？野兽会厮杀，懂得生存，懂得与这该死的世界做该死的斗争。
“我们还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你说‘我们’？”
中原笑了，他好久没有笑得这么畅快过了，他笑得仰起了脖子，笑得流出了眼泪——滚烫的泪珠滴落在黑发男人苍白的脸颊上，顺着肌理流过耳垂，淌进后颈，洇开在白色的衬衫里。
“已经很久没有人能跟我说‘我们’了。”他拽住太宰治柔软的头发，危险地拿鼻尖抵住对方的，眼皮睁得几乎要把那颗蓝色的宝石挤出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会要了我的命吗，中也？”
他像是再次被取悦，松开了对方的头发，又笑了一阵。又像是意外得到了什么宝藏，眼里少见地涌起了贪婪的暗流，心跳久违地因为兴奋开始加速。
“这种事情谁知道呢……”野兽眯起了眼睛，“总之先来接个吻试试吧。”
———FIN———
你吻了他，你的命都得给他x
明天开学了，很难受…
